《清和眞人北遊語録》卷之四

12-28 生活常识 投稿:甜度酒窝
《清和眞人北遊語録》卷之四

《清和眞人北遊語録》卷之四

弟子段志堅 編

師父嘗說:徐神翁在家,大孝,傭賃於酒肆中,三年所得工價,奉養其母,凡塵勞之事不擇輕重,見無不爲。

一曰有客畫鶴於門壁間,神翁出觀之,客回目一顧,神翁遂得其傳,即於稠人邊,靜坐忘形,至七日心開悟道,若非先有博大功行,何以致此?

以其有之,故聖賢來點化,畫鶴者即純陽之化身。


又馬自然者,早年知道,苦行勤修,至六十四歲尚未有成。一朝發憤,將投河以棄其身,忽遇人曰公之功行已備,惟欠此一著爾。遂止之,果百日了道。

以二公觀之,一無爲,一有爲。欲明無爲有爲之正,實難分解,只要功行成滿,自有所得。


師父自言:俺學道下志,把握心情,自内觀其心至寂無所寂地面,前後百日,雖鬼神至靈,不能窺測。

然忽一念横起,自不可遏,用盡智力,終無可奈,何此?無他,只是少闕功行故也!若果功行周全,聖賢自來提挈!學者勿疑。


講“古之善爲士章”終,師曰:所講析盡其理,然未盡其用。

徃日咸陽老王先生,深通經教,一日來堂下。師父問即日看何書?對曰《華嚴經》。師令講其義,師曰句句皆妙用,惜乎能演而未能明也。

此章爲學道之人大戒。己之抱道,不欲人知,人知則有損,如藏珠玉,慢則招人窺竊,兢兢猶豫、如冬涉冰,惟恐其失,又恐人知,是以若畏四鄰,儼然若客,無敢妄有動作,此外愼也。涣若冰釋,敦兮若樸,曠兮若谷,言内性也。

愼其外而護其中,然尚守其弊、不爲新成。將以成其大成也!故經云大器晩成。今日學者,或有些子光明,自盈自足,惟恐人不知,不能固守其弊,正玉陽所謂狂花也。


學道,始則甚易得,愈深則愈難。

見徃,日遠方道人欲來山東堂下,未至時,無有無敬心者,想像堂下皆有道之士,既至相見未久,惟見其無甚異於人者,則敬心稍衰,殊不知道愈深,而人愈難見,此所以爲深不可識。


師父常應人談說俗話,連日不止,外人初聽者,無不疑訝。當時大有塵勞,師父一一親臨,至於剥麻之事亦爲之。堂下人亦曰丘大翁,山公嘗有疑心,而問於我,我對曰得道人不可於言語細事上看,道性既成,應俗而言,雖終日言,而未嘗言,言既終則復其性,豈非濁以久動徐清,安以久靜徐生乎?

豈如俗人勉强說道,内心不覺,俗念已生,學道之人異於此,本志於道,凡百塵勞之事,隨動隨作,勞而不辭。

己既未免日食,塵勞事亦未可免,此功行豈肯教人奪却。然事畢一皆忘之,復其學道之性。若一毫不忘,則禪家謂之住相。止要道心重,道心重,則外緣雖多,無不壓下。

如此行持,自合經之大㫖。五千言正說反說,止欲令人見道。當以八十一章,合爲一章,復以一章爲一句,又復以一句爲一字,和一字,亦撇脫,早回不是,可道之道。


講致虛極章,終志全復,曰靜曰復命,此一句終不能究其極。

敢問師曰經教中無有不明之理,惟性命爲難明。

徃日山東李道人善談理性之妙人,謂之李長老。與赤脚老劉先生爲道伴,一日問於師曰,人之性得於父邪、得於母邪?師父聊復答之,蓋亦難言也。李後至五十八歲,疑心尚在,遂退而還俗。故知學道,必須窮理,然亦不可求之太過,太過則正如物之芸芸矣。


嘗記孟先生平峪庵中養病,一日出門見娠婦汲水,孟揖之曰吾將死矣,當託生於伊,伊即我母也。婦聞之驚走,不數日果亡。其婦生一女,子頂上隱隱有冠痕。即名之曰孟仙,今方五歲矣。


又于師叔之父于官人,住山東日,嘗夢游一所樓臺,花卉之麗迥非人間,後有一亭數仙子列坐於上奕棋,一童子捧子侍立。于揖拜,讓令升,其童子,視于有眷慕意。衆仙逐付于領而出,乃驚寤。

時報内閤生子。後年十五六,殊不喜俗事,既娶三年,不與妻同處。親族皆欲重責,其父始曰當日之夢。乃從其所好。父亡,遇丹陽師父出家。


以此觀之,則人之性,果得於父邪?果得於母邪?胎未成而入邪?胎已成而入邪?亦嘗有母感而生者,履巨人足跡孤竹端木之類,是己誠感化之自然。必欲窮其因地,則不可。


師父有云:遽遽覺閑想因緣。”閑字,極有意味。學人雖於理上有所未明,只勿有疑心,但當積行累功,道在其中矣!

莫欺天、莫虧人,至誠與得道人結緣。結之至深,今生後世,直至提挈了當。


師父言俺惟與祖師結緣素深。昔在磻溪日,至於不令食鹽,未至夜半不令睡,比細事亦蒙一一點檢。

忽一夕境中,見祖師膝上坐一嬰兒,約百日許,覺則有悟於心,知吾之道性尚淺也。半年復見如前境,其兒已及二歲許,覺則悟吾道性漸長。在後自覺無惡念,一年又如前境,其兒三四歳許,自能行立。後不復見,乃知提挈直至自有所立,而後已。


凡人能懇心學道,必遇至人開發,然則非有眞功實行,則不能遇修行。人積福一分,心上一分安爽,一切事來皆,要消息。

凡有大寵辱,人皆難過,衆所不容者,已都能輕省過去,及能忍納包容,此之謂“消得”。實學道之福也。學人當記取此關節,無以智力求之。若果智力可求,則强心有力者,皆得成道,恐無此理也。


講太上大道廢絶聖棄智三章云云。

師曰:所講經教,字字是妙用,人必心上有此理。所聞皆有契處,心上先無,則不能入也。此三章之義,本明道氣下衰,聖人設教隨時。自失道,而後以德,至於用禮,皆不得不然。

如全眞教門丹陽師父教法,與長春師父甚有不同。亦不得不然耳。

孔子以“仁義禮智”爲教,然則孔子之道,又豈止於仁義禮智哉!聖人懷道而不棄仁義禮智者,要應一時之用,應過則復於道。

修行人内含其眞,在仁爲仁、在義爲義、在禮爲禮、在智爲智,而不失其眞。任世下降而獨能復於古,學人止要内守其眞,應一切之用,而無所著也!

吾雖當此時,而未嘗不守其眞。夢境中猶看衲衣,作塵勞事、化飯食凡。出家不免應緣,常能不忘道性,必有前程。

此生一志於道,縱復再出頭來,又是一箇好道人!

今之出家人,或有不念此理,常欲在人之上,惟恐失其假德,外望對人則暝目拱手,作坐忘態,無人則無所不作。雖名曰道人,果道人也哉?!


講絶學無憂章終。

師曰:爲學非難,絶學爲難。

嘗記馬禫師有十勸,其四云“勸君四廣學多聞,心上刺情忘見,盡絶馳求,信手拈來無不是忘情、忘見,則不馳不求矣!”因有情,故見解出不是馳騁則是貪求。

經云“見素抱樸、少私寡欲。”素謂素分,識素分則抱樸矣!私謂己私欲,謂貪欲私不能無,能少私則寡欲矣!聖賢廣說、詳說,欲人知而行之,奈何不知、不學則終無所知;而已學而知者,泥於學而不行其所知,皆虚度也!

上智不行,與下愚相去何遠?過猶不及,正謂此也!

無學者不知聖經之義,多惡其有學者。聞絶學無憂之言,則愈謂爲學者非也!不道不學者,更不是聖人,豈不欲人爲學。所以戒者,戒其學而既知,尚不能忘其學,然學者或有理義難通處,且當放過,時下不得,後或自得。

既知其不知,即是知矣!孔子曰“知之爲知之,不知爲不知是知也”!戒不可以强爲知也!

經云“絶學無憂者”,戒知而不能忘,則有憂矣!若云便當“絶學”,聖人何爲說五千言。道人雖未能廣學,《隂符》、《道德》、《清靜》三經,又豈可不學。


講“孔德之容”章。

師曰:嘗記師父問及我輩曰“經教中何者最爲近道?”山公先以伊之所得爲對,吾以此章對。

“谷神不死”,藴奥難見,此章便得用度云。

“恍兮惚兮、其中有物象存焉”,若行到則自可見矣!道雖窈,㝠難見,其可見者德也,施之及物,則爲功行。

原其所來則實出於道,顯諸仁,藏諸用,道德功行本是一源。

未有無道心、而有實德者,雖初地人,亦能深知何人有道心、何人無道心!凡一切美惡自然呈現,故指而言之曰“以此言、以此可見,非爲難也”。


又云“其中有精、其精甚眞”,此一言,爲亘古及今不去,以此至精化生人物。是故學道不敢起絲毫塵心,惟恐精神散失。

禪家有一說:一婦人乘車過門,一僧偶見之,竚目凝視其車,遂增重,蓋
其精神已被車載得去也!

玉陽大師有言、更親切,云:“著物太深者,至滅其性!”

師父亦曾說“人尸上實精英,棺槨多年化爲魍魎。”豈不是有光明邪!

故知人之光明隨物分了,且如一椀水騰倒於百椀中,椀椀不能瀝盡,皆帶餘濕,其元水已盡矣!

人之光明不可散失,光明大則性大,光明小則性小,以此光明照察他人眞僞無遺,還能迴光自照,則光明都在於己。

惟有志之士能把握不至散失,雖然不得眞功,實行相配、則不能變化。


有人曾問道於師父。答曰:“外修隂德,内固精神。”

故知雖有精神,不得功行,終不可成道。然有功德於人或及物,無得有恃賴之心。師父有詩云:“莫問天機事怎生,惟修隂德念長更,人情反覆皆仙道,日用操持盡力行。”

若有一毫恃賴,則謂之住相,功德小却。又知無爲、有爲,本無定體。無爲有所恃著,即有爲也!雖有爲,無所恃著即無爲也。又何嘗有定體哉?!


師曰:“人多將自己光明照他人之過,無毫髮遺貸;還能返照於己,則不復敢見人之過。”

師父每見人過欲加教訓,而必先言曰:“彼此衆生性。”然後方言其過。其意謂彼與我皆有衆生性,我先覺者,是以“先覺覺後覺”也。

其教人之道,曲盡如此。於中下人,則明明指教。但於有靈識者,則聊舉其意,而聽其自悟。

吾從師以來體,其動靜語默,無不是教,惟顧其學者如何耳!果能體究盡心,則日自有進。

今之學者,惟當自照,不可察人之過。如此行持漸自有得。


師曰:吾聞行教須用權,以方便化人是也!然則不無失其實。

常體師父所言,無一不本於實常。曰吾心知方便,而口不能道。

吾亦曾與完顔先生,論及此:初則是說方便,久則習慣於口,化爲常言,不自知覺其心,亦與之俱化,此當爲學者深戒!


師曰:學道只在一念之間!一念舉則爲進,一念踈則爲退。進進不已,方是學道。且如百工爲技,或幹用諸事,必待安排布置,然後可爲。

惟學道不待安排布置,只是澄心置欲,逐時、處處皆做得,不以行住坐卧、時寒時暑,與人同居或獨居,無所不可!學人當下承當,如前輩得一言則行持一言,徃徃有所持者。

云某時下手,某時理會,日復一日,志氣漸衰,終無所成。


講“跂者不立、有物混成”二章終。

師曰:天下有自然之理,人多不知,知者必不爲不自然之事!

事有眞妄,甚不可不明,未達者以妄笑妄,終不自知其爲妄。

學道之人,心性中先知眞妄,或有得處;未得處以經爲證,是以經配性、心與經合,則終身不妄。

玉陽大師初不讀書,出言合經得其本故也!今人有深解經文,而不知其本者,執着古人言語,反成迷惑。不道古人言語是無言之言,若只得其語言之妙,自己性上不得妙用,全不濟事!

學道至識心見性、得眞空,才是要盡力行持。玉陽大師有云“自從得遇眞空伴,都把塵情棄。”

长生師父嘗走筆作《瑞鷓鴣》一百二十首,内有云:内心未驗,色心魔,牢捉牢擒,越念多。”

丹陽師父云:“牢捉牢擒生五彩,與此正相好。”

長生師父言:未得眞空時,越把捉則越念多矣。丹陽師父言:己得眞空,則内容開要、功夫把握。故云“牢捉牢擒生五彩。”

長春師父《要離生滅詞》云:“既得性珠天寳,勘破春花秋月。”此得眞空之地也!復云“恁時節鬼難呼,惟有神仙提挈。”

前云“身心百鍊”,次云“得性珠天寳”,尚云“惟有神仙提挈”之語。此非至眞至實,誰復肯出此言。

禪家以眞空,便爲了徹。故每笑此詞云“既得性珠天寳矣,又何復云神仙提挈邪?”吾謂其實未知也!乾卦六龍:初九潜龍勿用,確乎不可拔。九二見龍在田,光明自見。九三終日乾乾,夕惕若厲,始得無咎。九四則親上,與神明交接,或上或下,有時而隱,有時而見,故云“或躍在淵。”躍則升上也,在淵則復在下也。恍恍惚惚,正欲聖賢提挈!至於九五,始得變化無窮。前必身心百鍊,而後神仙提挈,方能至此!

學道之人不先百鍊身心,便欲求道,豈可得邪?!


玉陽大師曾說,一道人不肯修持,云“我打無爲。”顛狂自縱,惹起官魔,棒死當時。待“打無爲”,却被無爲倒打死。

又說,見性有二,眞空亦有二。悟徹萬有,皆虚幻,惟知吾之性是眞,此亦爲見性。既知即行,行之至則又爲見性。初悟道爲眞空,直至了處亦爲眞空,既至眞空,功行又備,則道炁自然、一發通過。

道氣居身中,九竅無心而自閉,至此際,則方是眞受用。一手執吾手,一手晝空,三橫一竪,二作兀樣。云“無門無户、四通八達,是元始地面。”

若衆生性未盡,欲憑心力閉塞九竅,則左閉而右發,互相變亂,不可制御矣!此言未嘗輕泄,今特發之也。吾拜受之。


此皆人性分中事,止爲人不知,保守故不能達此地面。纔有些子光明,早不肯謙下,自矜自滿,必欲求異於人,故不能成其大光明!如水之將聚,愈卑
下則愈深。人之積德,亦如是。

實有所得愈宜深畜,若或輕泄一言,則有損非細。

又如世人:千萬苦辛積聚財貨,或不自愼,偶非理傷觸他人,事不可已,一旦盡費其財,其所損豈細邪。

故曰:積之扃難,保之尤難。還能自保,認得性分之外一切事,皆是虚妄,惡之如汙物。眞如餘食贅行,方是到得自然處。如未眞知,贅尤爲醜,更於頭上安頭,反謂我之所有,他人之所無,自矜自誇,終不自悟。

如此者,欲明沂謂自然之道不亦難乎?!


講“知人者知章”。

師曰:死而不亡者壽。其㫖甚明,玉陽大師嘗云“賢人死而爲鬼,下愚則逐物遷化。”吾謂賢人者必生而有賢行,是以得賢名,雖至於死,吾實謂之不死。

又云“自勝者强”,云:强行者有志修行,人降心進道,專以志爲主,志不立者,至於一食非美,則胷中不納,是萬神不納也。有志者,雖每惡食不爲病,志既壯而萬神從之。物亦隨之而變,不知其味惡也。人有萬神,非志不能帥,大志既行,如大帥之行也,滿身之氣皆助之,何事不能克?!勝“孟子曰志者氣
之帥也。”吾行之甚效,故愈信其爲善。

云“不失其所者久。”所字,如“子産使校人畜魚,校人云得其所哉之所”。經中之言,初欲得知,知而欲爲己用。若泥於言,而不爲用,則反爲病。然經中之言,多反復不一,最要人明。

此云“强行者有志。”又云“弱其志。”有云“學則不是。”又云“不學亦不是。”有云“靜則不是。”復云“動亦不是。”反復抑揚,初無定義,惟恐學者過與不及,或著在一邊,左右扶救之,令立於中道。學者所宜深究講。


“執大象”一章,引諸家之說,内蘇子由云“大象即淡乎無味,視聽不足見聞之大道也。”上執此道,則天下無不徃者。


“樂餌”治術也,一時之善治,非不能使人親附,如過客之止然、不可以久。

師曰:解經,人悟道本,故不費辭,子由爲當。莊子有云“仁義先王之蘧廬”,蓋此意也。

志全曰:五十四章注,多宗政和,政和多引易莊。師曰:三玄本一,宋徽宗道性本自高,故取焉。吾謂知此非難,行此爲難。吾初入道門,但見老宿所行之德,後觀透此經,都是前人所行。

今日教門,凡一切外事無異以“樂餌”而止過客,甚不可住著於此,當捨前人所行之道,且能不失其本。

今日門人進修道業,無世人之苦,必有因地而不徒然至此。求其所因,實自學道上得。此豈可一日忘講!


上德不德章終。

師曰:經云“上德不德是以有德,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。”以教門中所行事,說最爲易見。云暗積功行,不求人知,則是不自以爲德,既不自德,是謂上德。

不使人知,則若失其德。吾謂外其德而德愈存,豈不是實有其德。故曰是以有德!若有功行,即使人知,則若不失其德,即爲下德。人知則必加敬重,其德漸損,故曰是以無德,既將功行用在聲名上,隨時失去,還能用在虚無道中?何者是自己實得底?!


講“道生一”章云云。

師曰:聖人之道,本没多字,學人少有明得此理,只爲未能忘我朝暮所爲,凡不合於聖人者,皆是自己性子,直須撇了。自己底自然合着聖人。

“道生一”,禪家叅到此際,實爲徹處,止是此地上不能定得,則别生事端。邵堯夫先生有云“請看風急天寒夜,誰是當門定脚人。”吾嘗論之,玄妙之言不可以示衆。中下人聞之,誤行者多。徃日有人叅學,性宗甚明而不持戒律,無所不爲。達者曰“此不是地獄種子邪?”其人曰“此又何妨於道?”其弊乃至於此。


講治人事天莫若嗇章云云。

師曰:嗇,嗇愛也。愛其道也。此學人之日用。此一字爲一章之要。服,服食也。早服食道之味。重積德,自損己、利物,以至於治人事天,盡其道之用,則通天徹地。是故學道以積德爲大。本必有實德,然後有所味。


道家謂受用。學人皆能知心無雜念,氣候沖和,即爲受用,然少有得其味者。以其不知重積德也。不有眞功德爲本,實無所得。勞心極想,雖至終年,至十年乃至百年,亦終無所得。功德既積,不求所得而自得。

何謂眞功德?曰“爲而不恃”。不自以德爲德,是謂眞功德。


講爲無爲章云云。

師曰:報怨以德。聖人舉世人最難爲者。言之且報怨,尚以德於其,餘事上無所不用德。

世之人,不能行此。以怨報怨,無有休期,至於禍。不能解聖人欲絶其源,故特垂訓學人,能明此理,又何怨之能生耶?


講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章。

諸家之說,或利或害,有云“勇於不敢則利,勇於敢則害”是也。蘇子由總解云“不敢則生,敢則死”,此物理之大常,然或敢者得生,或不敢者得死,此或然耳。世遂僥倖其或然,而忽其常理,以耳目觀天見其曲,而不覩其全,未有不疑天網之疏而多失也!惟能要其終始、而盡其變化,然後知其“恢恢廣大、雖疏而不失”也。

師曰:子由之說,得之。孰知其故,故因故也,云“或利或害”之因。故雖聖人猶且難之,難之者疑之也。難或作去聲,更易見。雖難之終,無可疑也!


吾教說“因果。”人或有一分之善,却爲有業障未除,時雖未報,雖經百千世業障消盡,即得一分之福,或有惡亦如此,以其大數觀之,如“天網之恢恢”也!善惡必報無遺,則是雖踈而不失也!


清和眞人北遊語録卷之四


(道藏读书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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